江远安一腔的心疼和愧疚在听到江婉泠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时全都随风飘散。
他扬手抽了江婉泠一巴掌,厉声呵斥:“你自己找死还不够吗?是不是要整个文信侯府给你殉葬你才甘心?!”
江婉泠趴在被褥上,耳朵嗡嗡作响。
半边脸疼的毫无知觉,她伸手去碰时,摸到了唇角的湿润。
这是江远安今天打她的第二个巴掌,也是这辈子打她的第二个巴掌。
她掉的那颗牙,府医说可以修补,但以后只要嚼硬物就会痛。
江婉泠把头埋在被褥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该得到报应的明明该是江姝柠那个贱人,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屋子寂静。
半晌,江远安最先开了口,把他们出宫后,宫里的事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他不忘警告江婉泠,“你若日后再不知收敛,许国公府的今日就是我们文信侯府的明日。”
趴在床上的江婉泠终于有了动静,她僵硬地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摇头,喃喃道:“不,不可能,三皇子怎么可能会被贬为庶人,驱离京城,一定是你听错了。”
江远安冷笑,“脱衣剑舞,丢尽了皇家颜面,碰了摄政王殿下的女人,还把人给逼死,这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死罪?!要不是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皇上早就当场处决他了,能留一口气苟延残喘,也算他命大!”
薛兰坐在一旁,垂着眼帘,不发一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知萧云霆不争气,靠不住,却也没想到他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本以为萧云霆能借着江婉泠肚子里的“皇长孙”东山再起,所以她才敢豁出性命地赌一把。
如今这个“孩子”反倒成了累赘!
“爹,你帮帮三皇子,你与不少大臣交好,你去找他们,让他们在皇上面前为三皇子求求情,让他留在邺京。”
江婉泠见薛兰靠不住,转脸求到了江远安这里。
“你出去打听打听,现在谁还敢给他求情,皇上下了圣旨,为萧云霆求情者与之同罪论处,一起流放巴州。”
江绾冷没想到事情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她手脚像是在冰水里泡过一样,恐慌害怕铺天盖地地席来,一点点地把她吞噬。
“那爹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我随他一起去巴州,在那穷乡僻壤里过完后半辈子吗?”
江远安扭过去脸,不忍再看她。
此事他无能为力,没有心软的余地。
“你明日跟着我去雅竹居,给江姝柠赔罪,说不定摄政王会看在你和江姝柠都姓江的份上网开一面,让你留在邺京。”
薛兰突然开口,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暗光。
这是能名正言顺接近萧承渊的机会,她绝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