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姝柠活了几十年了,只知道有羊毛赶紧薅,过了这村没这店。
“那就这样吧。”
她叹了口气,起身朝外走。
侍郎夫人拧着眉,不明所以。
就这样算了?
她心里直突突,不安地跟在江姝柠身后。
江姝柠出府门时,侍郎夫人应该松一口气,但她总觉得江姝柠过于反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忽地,江姝柠扭头朝她弯唇一笑。
下一刻,女子哭声响彻天地。
江姝柠连门前石阶都没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来来来,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你们都来给我评评理!”
她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来往人的驻足。
江姝柠脸上蒙着面纱,她向来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也不嫌尴尬和丢人,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凄惨哭诉。
“这何家简直是太过分了!我好心救了他们家的大小姐,他们不愿意记下这份恩情就算了,到头来还倒打一耙,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他们把我绑到府上,又威胁又恐吓又打板子的,还扬言让我给她女儿陪葬,我找人自证清白,府上高贵的夫人竟说平民下贱,不足为信。”
“后来是何小姐自己承认,是我救了她,我这才洗清自己的冤屈,我咽不下这口气,想要侍郎夫人道个歉,可侍郎夫人她不但不愿,还…还…”
说到这里,江姝柠面色为难,欲言又止,给足了人们想象的空间。
她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目光求救地看着面前的行人。
“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是没法了,求各位帮我想想办法吧。”
江姝柠身材瘦削,坐在那里也是小小的一团,再加上她微红的眼眶和抽噎的语气,格外让人心疼。
行人可怜地看着她,正义感爆棚。
“何府未免欺人太甚,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别说是救命之恩。”
“是啊,是啊,说是百姓的父母官,没想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都是人,凭什么说我们下贱?!”
“这礼部侍郎的祖父和俺一个镇的,穷得很,何友维进京赶考的盘缠路费都是镇上人凑的,没想到如今当上了官,贵皮一披,屁股一拍,就忘本了!”
一时间,何府门口热闹的很。
遍地谩骂声遍地开花,朝门后的侍郎夫人砸了过去。
管家见大事不妙,点头哈腰地劝道:“夫人,那文信侯嫡女是豁得出去的,您和她犟着,吃亏的是我们何府啊!”
侯府夫人下意识地斜了眼周珩。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小公爷和江姝柠交情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