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头上破的大洞已经被包扎好,白色的布条上渗出红色的血迹,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可她的情况一点都不好。
能不能救回来,就看能不能撑过最艰难的三天。
田秀花一直抹眼泪,絮絮叨叨的:“娘的情况这般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这可如何是好?”
沈大隆坐在一旁不说话。
眼底却一片猩红。
沈家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苏漫漫心里也十分不好受,转头问柳大夫:“柳叔,我婆婆娘何时才能醒过来?我三哥从府中带来了一些药材,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大概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醒来,到时候再看看情况。我已经配了药,能用的都会用上,先去安排人熬一锅人参鸡汤,等她醒来喂她喝一点能补充体力。这几天先做蒸蛋和汤饭等食物给她吃,好消化一些,身边不能离人,有什么情况尽快叫我。”
柳大夫嘱咐了几句便去厨房熬药。
田秀花自告奋勇守着张翠翠。
李慧慧和白艳哭哭啼啼的,沈大隆听得心烦,便将围在床边的众人赶出去。
苏漫漫转身去了沈秉呈的书房,点上蜡烛给沈秉呈写信。
沈金宝凑在门口伸进小脑袋,眼眶红红地说:“四婶,你是要给四叔写信吗?爷爷说四叔在京都城干正事,不能受影响,不许我们任何人透XX奶摔破脑袋呛了水的事。”
沈秉呈远在京都城。
若是苏漫漫不传信,沈秉呈压根不可能知晓他娘的真实情况。
沈大隆所说的不许任何人向沈秉呈透露张翠翠摔破脑袋呛了水危在旦夕一事,明显是在敲打她。
但苏漫漫认为沈秉呈身为张翠翠的儿子,拥有独立人格,对这件事应该有知情权。
若是张翠翠能救回来就还好。
若是救不回来,他娘受伤去世,他却一无所知……何其悲哀?
苏漫漫已经将信写好,她拿起来吹了吹墨迹,抬眸望向眼眶红红的沈金宝,淡声解释道:“金宝儿,你四叔乃是你奶奶的亲儿子,对于你奶奶如此严重的情况,他应该有知情权。”
“可是春闱结果还未下来,若是影响了四叔,岂不是耽误了他?”
沈金宝拧着眉头说:“爷爷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四叔的前程,四叔寒窗苦读多年,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若是因为奶奶这件事而功亏一篑,不仅四叔会抱憾终身,便是奶奶也第一个不答应。”
“你四叔不会因为得知你奶奶的情况回来探望抱憾终身,他只会因为自己不能及时赶到而悔之不及。”
苏漫漫俯身摸了摸沈金宝的脑袋,轻叹着说:“我与你四叔是夫妻,我比你更了解他。何况,他春闱已经结束,如今只是等个结果罢了,我们各退一步,我让人将信送去京都城,在春闱结果出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将信交给他。剩下如何做,且由他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