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侧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胯下的马渐渐慢了下来。
沈妤在王府门前勒马,马蹄扬起在寒风中,发出了一声嘶鸣,稳稳地停下了。
“你赢了。”谢停舟驭着马缓缓踱步过去。
沈妤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明白了谢停舟的意思。
他用这样的方式代替了他的回答,下决定何其艰难,但他终究是做了。
谢停舟翻下了马,朝着她伸出双手,“冷吗?我抱你进去。”
沈妤俯身撞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出乎意料的,他们今夜什么都没有做。
沈妤坐在临窗的矮榻上,趴在窗前,头发披散在身后。
谢停舟沐浴出来,在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
夜风有些凉,摸着她手都冷了,伸手就要去关窗,“怎么不关窗?”
沈妤按住了他的手,“别关,我在看。”
“看什么?”
“家呀。”
谢停舟的呼吸就在她耳畔,两人一同望向窗外。
沈妤轻轻地说:“从前我把燕凉关当成家,后来,那里成了我噩梦开始的地方,我害怕靠近那个地方。”
“那一战之后,在燕凉关的每一日我都会陷入噩梦,我以为我能随着时间走出来,可我走不出来,我哥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这一点我很赞同。我要战胜自己的恐惧。”
谢停舟抱着她,在她身上的清香中轻轻闭上了眼,“我的阿妤是天底下最勇敢的女子。”
沈妤笑了一下,腻歪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的怀抱是全天下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地方,但是哪怕她每一夜都躺在他怀里,她依然会偶尔陷入噩梦中。
“我爹是死在大周人的阴谋里,也是死在西厥人的刀下,我不能只把刀对准大周的祸患而忘了外敌,我平等地恨他们所有人,所有害死我爹和十万将士的人,都应该得到惩罚。”
谢停舟感受到了藏在她平静言语下的激动,环住她的手臂轻抚着。
“我不能陪你去。”他这样说:“那条路你要自己走一段。”
“我知道。”沈妤说:“你要在此守着北边的防线。”
大周的北面是北戎人,几年前的那一场恶战谢停舟受了伤,双方都大伤元气。
之后双方进入了较为平静的阶段,只是偶尔的滋扰,但外敌不能不防,他们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青云卫是北戎和大周之间的一道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