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没有否认谢锦云的话:“近日走私贩盐的案子查的很严,各地都在严打杜绝此事,假设文荣昌就是这起走私案的幕后主使,而喜嬷嬷一家是他的船桨,以文荣昌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再涉水入险,被捉贼拿赃,可我们若从林杏儿的铺子查账,定会惊动这条大鱼,想必文荣昌在干这些事情之前,早已算好了退路,查林杏儿铺子里的账怕是不容易查到问题。”
谢锦云听明白了顾长宁的意思:“皇上还是想当场拿下那些走私贩吧,那么……很简单。”
顾长宁回头看了看谢锦云,问道:“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谢锦云盯着棋盘里的几个黑子:“文荣昌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从他先前几次大起大落便可看出,此人能屈能伸,但是,喜嬷嬷一个小小的乳娘能做到让林杏儿和文荣昌都很信任她,可见喜嬷嬷的野心和贪心,若此时,有人花重金从喜嬷嬷这里买盐,兴许能上勾,只要抓到一条小鱼,就能带出大鱼。”
“只是……”谢锦云话锋一转,又道:“皇上你刚才也说了,文荣昌不会再涉水入险,喜嬷嬷肯定也是惜命的人,短期间也不敢再接这档生意,所以……”
“得放长线吊大鱼,先让他们信任我们派出去的人。”顾长宁接下了谢锦云的话。
两人相视而笑,谢锦云点头笑道:“没错,而且,我们得让案子提前了结。”
顾长宁和谢词都明白了谢锦云的意思了。
谢词说:“让案子提前了结,让背后真正的大鱼放松警惕,才能上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鱼网。”
“朕还得从轻判那白丁香,不能用斩头之刑,就按流放罪名,把白丁香流放到岭南一带,好让幕后之人知道,就算他们被查出来,也只是被没收家产,并不会被杀头,只是流放而已,只要命还在,他们便可以东山再起的心理。”顾长宁思绪越发活跃和兴奋:“昆灵大师现在到了何处?”
江淮道:“奴才刚接到消息,已经入南城门了,很快便会到达宫门。”
“好,朕带着皇后亲自去迎接,明日你便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李秋莲没有熬过去,昆灵大师为她超度西去了。”顾长宁微微挑眉,对江淮说道。
很快,帝后亲自出宫接昆灵大师的消息传了出去。
尽管文荣昌已经让喜嬷嬷遣散走私贩盐的商队,可他依旧坐立不安。
昆灵大师入宫的这一夜,文荣昌度日如年,已经连着两三日没回房跟林杏儿同睡了。
林杏儿为此暗暗抹了好几次眼泪,她觉得文荣昌自打参加完萧府的喜宴后,就冷漠了她,也不跟她亲近了。
夜里,林杏儿亲自送夜宵到书房,正好看到文荣昌靠在案前睡着了。
而她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文荣昌就被惊醒。
他睁开双眼看到林杏儿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刚才他又做噩梦了,梦见自己下狱,一身狼狈。
林杏儿愣了一下,赶紧抽出帕子为文荣昌擦拭额头上的汗珠,道:“夫君,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文荣昌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抱住了林杏儿的腰身,将自己的脸狠狠的埋入她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