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逸知晓,只要萧渊肯动手,这桩婚就铁定成不了,再有沈贵妃加持,想成就好事并不算难。
再差,就来个皇命难违,圣旨一下,沈家还敢抗旨不成。
萧渊垂眸盯着桌案,眸光晦暗不明,一时沉默着没有说话。
凌辰逸又道,“如今沈太尉正醉着,沈长赫在宫中鞭长莫及,你若是要动手正是最好的机会,让人往吏部送个信,将人弄走,等沈文醒来还能将人追回来不成。”
只要婚约不定下,就有的是手段搅黄了二人,况且天南地北不相见,二人有多深情厚谊才能守得住初心。
他灌醉沈文,思量的就是这一招。
萧渊缓缓抬眸,视线落在了那壶酒上,又似在看别的,墨眸中明明灭灭,晦暗不明。
他五指几次收拢,骨节泛着青白,才强压着胸腔中挤压喧嚣的燥火,保留一丝清明。
他抬眸,声音冷的结冰,“让你派去江南查探的人最快多久能回来?”
“最快也要十日上下。”
凌辰逸眉梢拧着,“你问这让什么?就算他老家有什么问题,等人递消息回来也已经晚了。”
萧渊不语,起身走向窗棂前,推开窗子,看着街里人流攒动的百姓。
微风徐徐,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吹散了心中上涌的妒火和压抑不住的阴暗想法。
“萧渊。”
“不插手。”萧渊负手而立,逆着光,声音平静又冷淡。
凌辰逸险些以为自已听错了,都这个时侯了,这人还要嘴硬吗?
“萧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就不怕以后后悔吗?”
萧渊唇侧掀起一抹轻嘲,回头看向凌辰逸,“我从不让让自已后悔的事。”
“她想他留,那就留下好了。”
他嗤笑一声。
人品高洁,君子端方,不通流俗,志士仁人,是吗?……
她还真是天真,那他就让她好好看看,那书生究竟是什么货色。
这世上,从没有完人,只有善于藏匿黑暗的聪明人,寒门崛起的聪明人,又哪来那么多情爱。
他垂头不紧不缓的转动着玉扳指,唇瓣浮着冷笑。
凌辰逸站在他身后,后背窜起丝丝凉意。
这般阴沉晦暗的萧渊,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让人控制不住的生出畏惧。
——
沈文从酒楼醒来时,太阳已经隐没了一半,只余淡淡余晖映照出黄色昏光,照亮着天空。
凌辰逸和萧渊已经离开了。
他急急忙忙收拾一番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