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这一天起,除了24小时监视照顾她的三个保镖,楚棉棉没有再见到过其他人。
房间里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什么也没有,甚至连窗户都被封了起来。
整日被困在这样一方天地里,楚棉棉心里愈发扭曲阴暗。
她开始厌憎身边的所有人,厌憎困住她的爷爷,厌憎不知在何处逍遥快活的妈妈和顾墨辰,厌憎整个世界。
而唯一能让她平复下来的,是记忆中的楚凌寒。
无数个深夜,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哼着爸爸小时候给她唱的摇篮曲,讲着爸爸给她说的睡前故事,才能堪堪入眠。
无数个白天,她看着密不透风的房间,总会想起爸爸牵着她的手,在外面嬉戏玩耍时的快乐。
无数场梦里,爸爸都会像从前那样温柔地叫着她棉棉,给她做好吃的饭菜,买她喜欢的玩具。
可梦醒后,她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被泪水打湿的枕头。
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在此起彼伏的厌憎和思念中,楚棉棉就像窗外的枯叶一样凋敝了下来。
她烧得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嘶哑着声音叫了两声,门外饱受折磨的保镖明明听见了,却装成没听见。
反而加大了说闲话的音量,生怕她听不着。
“小姐又怀孕了,这事是真的吗?那安家岂不是又有后了?”
“保真的呀!听说刚怀上两个月呢?怪不得老爷子这两天都不发脾气了。”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楚棉棉的耳朵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发脾气,也没有再嘶吼。
她只是咧开了嘴,喉咙里传来一些诡异的笑声,两只眼睛睁到了最大。
若有人此时闯进来,一定会被她此时这个恐怖娃娃一样的笑容吓得灵魂出窍。
可没有人会进来。
她只能一个人,在无尽的怨憎中,孤独地,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