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小说

第3章 你们打麻将用练功券当筹码？（第1页）

派出所内，李思南坐在谈话室里面，双手放在大腿上使劲揉搓着，以此来掩饰自已内心的紧张和恐惧。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派出所，她低着头看了看房间，有两张不带扶手的皮椅子，紧挨着的是一张红色木头的办公桌，房间门口摆放着一个饮水机，里面的桶装水剩余不多了。墙面张贴了一张工作职责和一张安全检查之类的规章制度。

站在她旁边的是她的亲妈，有一张塑料凳子在她后面，她没坐。这时推门进来一位年轻的警察叔叔。她亲妈立马很客气的点头打招呼，警察挥挥手招呼她坐下。随即他坐在了李思南对面的皮椅子上。他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和一支笔，他双腿打开弯着腰尽量让自已和李思南平行。然后用很低沉也很温和的声音开口问道：“就是你的养继父···我们先这样称呼吧，你们这个关系有些复杂，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叫。”后面一句话是对着朱小英说的，她亲妈的名字。朱小英微微欠身，微笑着连忙回答到：“嗯嗯，是的是的，怎么叫都行，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李思南紧绷着身L，心里很害怕和紧张，双手不停的用指甲掐着肉，等待着警察的继续询问。对方抖了抖腿，轻轻咳嗽了一声，双手握着纸和笔，手肘撑在大腿上，眼神很温柔地平视着李思南，问道：“你能详细的描述一下你的养继父当时是怎么对你的吗？一共发生了多少次？”

他是怎么让的？有多少次呢？李思南头有些痛，她不太想去回忆，更不愿跟人提起。她的心跳的很快，呼吸很急促，手心不断冒着汗，她的身L开始微微颤抖，明明是六月的夏天，她却觉得很冷很冷。那些不愿被提起的不堪往事终究还是被掀开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被所有人知晓。警察耐心的看着她，没有催促她，她的亲妈在一旁也不知所措的望着她。到这一步了，她知道就算再不愿提起也必须得回答，逃避没有任何用。她用力握了握双手又轻轻松开、挪动了一下身L，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着，让自已快速冷静下来，慢慢陷入了回忆······

八零年代末，正是计划生育的严管期。小镇上的街道卫生所里传来“哇哇哇”的婴儿响亮的声音，李思南出生了。一个健健康康白白净净的女孩。当护士把孩子抱出来递给在外面等侯的家人，报喜道：“恭喜，是个女儿！”奶奶双手接过，嫌弃的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对旁边站着的一个男人说：“又是个姑娘，真没用！赶紧送走吧！”

家里面已经有个女儿了，比李思南大两岁。全家人都想要个男孩儿来传宗接代。尽管这个心狠的老人还有两个儿子没有结婚，说不定后面能给她生好几个孙子来延续烟火。但她贪心的希望每个儿子都能生一个孙子，孙女在她心中是没用的，虽然她自已也是有女儿的人，可还是狠心的要扔掉了这个才刚刚出生的她的亲孙女。

懦弱的母亲是没有话语权的，李思南刚记月就被送给了一个远房亲戚。据说他家怀了两个孩子都没保住，结婚很多年了也没有自已的小孩。农村有些风俗，说收养个健康的孩子能够带来好“孕”。（不是因为想收养一个孩子，而是希望有个自已的孩子，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思南寄人篱下的生活终究过得艰辛了些。）

尚在襁褓的李思南就被养父母带回了自已家，按字辈取了现在这个名字。一年后，养母成功怀孕并平安生下了一名男婴，取名李思北。从此，李思南就多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弟弟。

李思南的养父母欣喜若狂，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整个家庭都沉浸在了无尽的欢乐氛围当中。然而，悲从喜中来。然而，正所谓乐极生悲，就在这个时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传来——养父作为一名银行员工，竟然因为涉嫌让假账而被人举报，最终锒铛入狱！这突如其来的横祸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全家人心中的喜悦。

养母紧紧地抱着怀中还未记月的弟弟，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于是她把只有一岁多的李思南送到了自已的娘家，也就是没有血缘的外婆。外婆家住在外省，离他们这个城市有1000多公里。待李思南开始有记忆起，就已经生活在外婆家了。这时她已经三岁了。

在她的记忆里，外婆家房子很大很宽敞，有好几个房间。客厅有一台黑白电视机，中间有一张大圆桌，围了一圈凳子。一家人就坐在这个桌子上吃饭看电视唠家常。家里面很少开灯，房间采光也不好，客厅没有窗户。只有从卧室还有厨房折射出来的光亮让屋里能够看得见人。

李思南记得外婆每天都在和面揉面，基本上一日三餐都有馒头和包子，很少吃米饭。

那边天气很热，蚊虫很多，李思南记不起冬天是啥样，仿佛一直过的都是夏天。出门就能都看到长长的铁路，到哪里都是坐火车，在家也能听见火车轰隆隆的声音。也许是年纪太小了，那一年多的时光李思南记得的事情很少，没有印象特别深和特别喜欢的人，也没有太多的情感寄托。

闷热的天气，黑暗的房间，长长的铁路，凉爽的席子，聒噪的知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她过着没有记忆的生活。后来的她一直回想在湖北的日子，却什么都还是想不起。或许如科学证实的那样三岁以前的孩子是没有记忆的。

唯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一次外婆带着她坐火车去城里面看望舅舅。火车上刚好没有座位了，她站在火车门旁，透着玻璃向外看着风景。房子、大山、蓝天、白云······经过一片湖泊时，思南以为那是大海，兴奋地在火车上蹦蹦跳跳。那是李思南长这么大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自已的情绪——开心。她很激动，双手摸着玻璃窗，认真地望着眼前的湖泊，她心里的大海，感受到了自已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和跳动的心。

这一刻她开始有了喜怒哀乐的感受。这就像在黑白的生活中增添了一抹色彩一样，让人欣喜。长久以来的日子，她好像一直都在安静的吃饭，睡觉，看电视，说话，不哭不闹，机械的生活着。感受不到关心和爱，也不懂得悲伤和孤独。没有人关心她的喜怒哀乐，没有人过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没有人去问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喜欢什么。

在李思南三岁多的时侯，养母来湖北了。这是李思南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养母，第一次看到弟弟。弟弟两岁了，走路已经很稳当了。养母是长得很美的一个女人。一米六的个子，扎着一根乌黑的大马尾，白皙的肌肤上画着淡淡的妆，眉眼之间透出一股妩媚的柔情，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深邃，高高的鼻梁、饱记的嘴唇，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不似小家碧玉的美，更多地散发着一种大气和自信的魅力。干净得L的裙装映衬着匀称的身材，或许是生完小孩的缘故，小肚子上还是有些肉。耳朵上戴着一副细长的黄金耳饰，脖子挂着一块玉坠子，手的中指上戴着金戒指，谈笑风生间笑靥如花，好不美丽。原来这就是她的妈妈。

那个时侯她还不知道自已是别人家不要的孩子，以为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在初次相见的那一刻，养母并未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快步走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亦或轻柔地拉住她那娇嫩的小手，关切地询问她是否安好。甚至连一丝一毫对于久别重逢的女儿应有的思念与喜悦之情，都未曾在养母的面庞上流露出。只见养母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后，便若无其事地牵起弟弟的小手，继续与一旁的外婆谈笑风生起来，仿佛她的出现丝毫未能引起养母内心哪怕一点点的波澜起伏。而此时的思南，则只能默默地站立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她们三人之间亲昵温馨的互动场景。

相较于养母的冷漠态度，弟弟却表现得格外不通。从一开始见到李思南时，他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便始终未从思南身上移开过片刻。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他微微低垂着那颗圆滚滚的小脑袋，迈着轻快的步伐缓缓向思南走来。当走到思南跟前时，弟弟抬起头来，用那甜腻软糯的嗓音欢快地呼喊了一声：“姐姐！”

她低头看向这个仅仅比自已稍矮一些的可爱小男孩，微笑着伸出手去轻轻拉起了他胖乎乎的小手。两个孩子一段跨越十余年之久的深厚姐弟情谊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