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冲进屋里的时候,少禹已经吐出了大半的药汁。
他将已经要跌下床榻的少禹重新抱回去躺着,又稍稍垫高了枕头。
才刚做完这些,少禹突然睁开了眼睛。
以往明亮的眸子现在是半点光亮都不见了,只黯淡一片。
“爹,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这句话他说的极其虚弱,一句话恨不得掰碎了讲。
周应淮替他清理着衣领边的污渍,“胡说八道。”
少禹摇头,“我要是死了,你能把我带回去吗?”
周应淮眸色一紧,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把周嘉玉也扔到那边去。”
少禹果真不说话了。
可紧着,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周应淮抓过他的手,用吴芝仪教他的方法给他揉摁着穴道,一边宽慰道:“吴诚已经拿了药来,你咳嗽的时候忍一忍,可不能再吐出来了。”
说完这些都不见回应,周应淮抬头看去,见少禹已经沉沉睡着了。
吴诚家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手里拿着碗,都是等着分一碗汤药喝。
大周氏与吴芝仪忙活了大半夜,这会儿早就头重脚轻了。
怕她们伤了身子,由老刘头做主,找了几个人将她们替换下来,让她们娘俩去休息。
“吴诚,你要不也去休息一会儿?”
吴诚摇头,别人去得,可他去不得。
老刘头知道他责任重大,可村里就只有他一个大夫,别人想帮忙也帮不上。
“你受累了。”